聆听生命本真声音

——布鲁诺•曼托瓦尼作品音乐会随感

      田彬华

作为第七届上海音乐学院当代音乐周的驻节作曲家，2014年10月12日晚在上海音乐学院贺绿汀音乐厅，法国著名作曲家布鲁诺•曼托瓦尼举行了作品专场音乐会。担任演奏的瑞-法现代乐团表现出色，在声部、音色控制等方面的上佳表现给人留下深刻影响。音乐会曲目在音乐语言上既有包容并蓄的现代多种元素，又有深厚的传统音乐发展思维的体现。曲目风格恰如作曲家本人，随性、洒脱而又奔放，极具才气而全无现代音乐晦涩之感。

当晚现场演奏曲目顺序依次为1、《街道》，为室内乐团而作 (2006)、2、《逝去的梦》为六件乐器而作 (2006)、3、第二室内协奏曲 为室内乐团而作 (2010)、4、《阿尔贝蒂的精神》 为室内乐团而作 (2013) ，恰好是作曲家创作这些作品的时间进行排序。《街道》从一个单一和弦出发，乐曲在平缓和疯狂中交替，衔接过渡自然，逐渐激动的合奏段纷乱的效果，如街道上人流攒动马车水马般热闹；《逝去的梦》似在讲述作曲家年轻的梦想，没有梦幻的色彩，反而有青春的动感与跳跃，临近结尾处有段具有爵士的动感，带有即兴华彩的音乐冲动及灵感；《室内协奏曲》中首尾出现的调性旋律齐奏显然具有象征意义和结构呼应意味，钢琴运用华丽而精彩；《阿尔贝蒂的精神》灵感来源于画作《莫扎特的精神》，乐曲中著名的“阿尔贝蒂低音”在钢琴上作为固定音型不断持续，似有简约主义音乐的影子，而结尾处音乐从热闹的全奏突然过渡至小提琴的舒缓旋律，随后悄然而止，即在意外之外而又合情合理。

本场演出均为室内乐队，作曲家显然是惯于书写大气的大乐队音响，行笔和配器等明显具有大乐队的宽广思维和气势，这在给音乐带来大气之感和酣畅淋漓之时，也带来了乐队编制与音响错位所导致比例失调问题。显然作曲家对此是有清晰认识的，整体配器构思相当精妙，主奏乐器与伴奏声部之间的音量比例总体比较协调。但在整个乐队合奏之时，铜管木管声部过强的声部失衡的现象不可避免的偶有出现。

瑕不掩瑜，在曼托瓦尼的音乐中，我们既体会法国人那潇洒随意的贵族气质，又感受到了奔放热烈的当代追求。更重要的是，在音乐中观众体味到了音声中传达出的生命活力与音乐想象力，在复杂音响背后体现着作曲家对发自心灵的音乐声响的追求，表达出作曲家内心的感受和对音乐的丰富想象力——这在当代作曲家们追求繁复技巧而往往忽略了内心听觉追求的大潮中显得格外珍重，也是值得国内音乐界深思之处。